第23章 血染寒桥,剑映霜辉_炽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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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血染寒桥,剑映霜辉

  阮肥球办事确实没什么问题,千里阁的天翔师除了提供送人服务,同样也提供送信服务,这应该是全上京送信最靠谱的地方。

  但送一封信也要十两银子,陆怜生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。阮肥球能看出陆怜生的窘迫,所以给他带去的是普通驿站中,最好的一家,一般外来的生瓜蛋子是找不到这家驿站的。

  所以这位胖子军官虽然看着唯利是图了些,但陆怜生却对他并不反感,这个世界上形形色色的普通人,为了能让自己的日子过的更舒服些,不都在干这样的事情吗?

  那一封家书夹杂着陆怜生的思念,就这样寄了出去。

  北峙城很多年没有下雪了,今年同样也没有,哪怕是在一个月后入了深冬。秋夜里陆怜生也许可以睹月思人,因为全天下看到的月亮都是同一个,何姨他们一定也曾望那一轮金黄圆月,想念过自己。

  但上京的这场初雪终究只是在上京,这一次客来赌馆的人们见不到一样的风景了。

  陆怜生结清了驿站送信的八贯铜钱,在上京的这场小雪中,朝雨酥街的老马府走去,还好自己现在有个归宿,也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。

  阮肥球终究是看守南武门的一个小军官,底下也管着五六个人,花了大半个时辰为陆怜生办好了事,便着急忙慌地赶回了南武门。毕竟,要是被官更大一级的人发现了,阮肥球可也是吃不了兜着走。

  这场小雪开始下的断断续续了,行人多的路面上,已经连那极薄的一层积雪都看不见了。

  也许是对北峙的思念,也许是心中那莫名的惆怅,也许是对这场初雪的失望,陆怜生走着走着便出了神,他走错了雨酥街的方向,不由自主地朝着雪下的多的地方走去。

  这场初雪似乎影响了陆怜生的心境。

  上京很大,所以一座城里,在不同的地方雪也是下的或多或少。本来南方人就想见见大雪纷飞的样子,到了北方好不容易见了落雪,雪却小的令内心毫无激动喜悦之感。

  想来此刻上京雪最大的地方,也就是这样吧……

  没什么地方能见到亮眼的白,陆怜生在陌生的街道转悠了半个时辰,多少有些失望,觉得也是时候该回老马府了。

  上京也非处处繁华,也有几条人少的老街,安静古朴,它们仿佛象征着这座古城的身份。上京很繁华,但也很古老,宏国创立之初,都城便定在了上京,所以说这既是座雄城,也是座古城。

  陆怜生穿行在陌生的街道,顿时感觉没个引路人,一时半会儿走不出去。虽然有几分头疼,但慢慢走总能走出去的,陆怜生的心态从来都很好。

  周围的行人少了,这次可能真的走的有点偏,陆怜生的目光快速地扫过四周,希望能找个路人问路。

  突然,陆怜生的目光停在了不远处,一处寒潭上的古桥,竟然积起了一层不算薄的雪,那座桥那下的雪难不成是上京最大的?

  陆怜生不禁朝那晃眼的雪白走去,这座古桥看起来便有些年份了。一脚踏到桥上,陆怜生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踩雪的感觉,柔软却又有种奇特的质感。桥上的青石栏杆上,也积着干净的白雪,陆怜生抓起一把,攥在手心,冰凉之感传遍手掌,南人的乐趣大抵便是如此。

  一股寒风,自桥尾吹向桥头,桥尾那一端的雪应该更大吧,陆怜生不禁有些好奇。

  还是下次叫上应东流和马老前辈一起来吧,当手中白雪融化,陆怜生便真的打算赶紧回老马府了。

  寒桥上的小雪突然大了几分,桥头处也突然多了个人。

  一名黑衣蒙面男子,怀中抱着把铁剑,静静地站在桥头,冰冷的目光直刺向陆怜生,让人感受不到一丝善意。

  “你活不过今年,所以干脆就死在今天吧。”蒙面男子说到。

  “你来杀我?你我无仇无怨,何至于此。”陆怜生平静地说到。

  蒙面男子冷笑一声,笑声中似乎满是嘲讽,道:“想想你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,这般愚蠢也不知是怎么活到现在的。”

  莫非真是贺侍杰派来的?陆怜生心中产生这唯一的猜测,只是天子脚下犯法,那贺侍杰真敢做到如此地步?

  陆怜生也曾听闻这个世界上有专门的刺客组织,但显然眼前这名蒙面男子算不上。这也确实如陆怜生所料,来者并非是贺侍杰请来的专业刺客,不过是一名贺家的家仆。

  蒙面男子缓缓将铁剑抽出,银色的源辉顷刻间遍布剑身。

  “小子,为何不跑?”“跑不掉,而且我不觉得你真敢杀我。”

  这是挑衅?还是对自己的轻视?蒙面男子顿时感觉受到了侮辱,他确实只是贺家的一名家仆,但同样也是名洞灵境的武师。所谓的贺家家仆,可不是贺侍杰在长宁的那个贺家,而是贺侍杰的亲叔叔,贺韫的贺家。

  贺韫在朝堂上的地位权利,少说也在半数的文武百官之上,不是说他官有多大,而是因为贺韫背后的靠山,是那位登天台上的秦大人。自己虽为家仆,但也是贺韫家的,因而平生最厌恶的便是旁人的轻视。

  但事实上陆怜生并没有轻视,只是蒙面男子多想了罢了,想来他的这个身份也曾招来过很多鄙夷。毕竟与奴仆沾上边的,很少能被人看的起,哪怕你还是位洞灵境的武师。

  自贺侍杰来上京后,贺韫便将自己派到贺侍杰身边保护,要求对贺侍杰言听计从。因而贺侍杰下令要陆怜生活不过今年,自己也只能一直伺机取陆怜生的命,此刻正是最好的机会。

  “之前那胖子军官一直在你身边,我不方便动手。今日他走了,那么贺侍杰整日对我指手画脚的气,我就撒在你身上。”

  果然是贺侍杰,陆怜生从蒙面男子的话中已经可以确定了。但此人真敢光天化日下行凶?

  陆怜生刚想到此处,那蒙面男子便从桥头,提剑冲来。蒙面男子当然敢杀,他能让贺侍杰背锅,而贺侍杰能让贺韫擦屁股,一个无名小子的命案,只要贺韫几句话便能草草结案,这就是现实,这就是在权贵面前的现实。

  一股冷风随着蒙面男子一起冲到了陆怜生面前,蒙面男子猛一挥剑,一道银色的剑气,自铁剑剑锋砍出,那可是由充实的源辉汇聚而成的。

  二人还相隔两丈,但陆怜生便遭遇了此生最巨大的打击,那无法抗拒的冲击力,直接将陆怜生掀飞到了半空中,紧接着重重地摔到了地上,只感觉浑身筋骨酥麻,五脏难受。

  蒙面男子刚想收剑,却见陆怜生艰难地从地上爬起,不禁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色。

  “哪怕你也是修行者,但刚刚那一瞬,你根本来不及放源抵挡。按常理,我那一剑足以将你横胸劈为两段,但你胸口竟连伤都没留下。”

  陆怜生此刻将老马的剑支在地上,勉强爬了起来,现在想来也确实后怕,刚刚那一瞬,若非自己及时举起光阴剑,横挡在胸前,恐怕真就被劈成两半了。但即便如此剑气的冲击,也差点令自己难以抵挡。

  陆怜生的喘息声渐渐开始变得粗重,热气从口中呼出,将眼前的几片雪花吹了开来,心跳的加速,伴随着的是体温的逐渐升高。从刚刚那一剑看来,陆怜生已经可以确定了,来者是真的会杀了自己的,他的内心已然不像先前那般冷静了,但外表还是极力装作镇定。

  “不能商量放我一马吗?”

  “今年你不死,我没法交差。”

  “能否改日再杀?”

  蒙面男子顿时觉得陆怜生的话愚蠢得令人发笑,举剑对准了陆怜生,道:“你不反抗,便只要再来一剑,死得够快便没有痛苦。”

  陆怜生始终觉得这话不对,你又没死过,怎知死快死慢,会不会痛苦。这个理仿佛很重要,陆怜生想讲一讲,但蒙面男子却没耐心听,因为下一刻,铁剑真的就直接砍向了陆怜生的头颅。

  陆怜生再一次用光阴剑及时挡下,但洞灵境的全力一击,顿时震得陆怜生虎口发麻,剑已经难以拿稳。

  蒙面男子将源辉汇聚在脚上,对着陆怜生腹部,便是猛地一下直踹。陆怜生倒飞而出,狠狠摔到了桥尾,惊起了桥尾的一滩积雪,手中的光阴剑本就无力紧握,这一踹便直接脱了手,掉在了桥边。

  这座积了雪的古桥,无比寒冷,但陆怜生感受不到,因为刚刚他可是拼尽全力,在谋求生机,这就意味着血开始沸腾了。再加之那一脚本就威力巨大,一口炙热的鲜血直接从陆怜生口中吐出,滚烫的血液直接将寒桥上的一小片雪融化了。

  陆怜生也能算是名修行者,但想来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弱的,没有之一,在一个动了杀心的洞灵境武师面前,能活到现在已是万幸。但幸运不会一直持续,接下去,陆怜生又还能抗下几招?

  蒙面男子走到陆怜生身前,他打算举剑直接贯穿陆怜生心脏,毕竟对于蝼蚁,他没有什么玩弄的兴趣。

  每一刻的光阴,都有生命在流逝,而在这一刻,寒桥上的一条生命消逝了。

  桥边的光阴剑鞘上,蒙着几片白雪,但此刻也只剩一盏剑鞘。光阴剑似乎受到了什么指引,化作一道暗金色的剑光,飞离了剑鞘。

  鲜血从喉间喷洒向空中,融入了雪中,最后落了下来,染红了这座寒桥。蒙面男子惊愕地瞪着瞳孔,抬起手缓缓捂住了喉咙,但艳红的鲜血仍如山泉般汩汩地往外冒。

  三息过后,蒙面男子脚下的雪全成了血,他微微张开了嘴,似是要言语些什么,但下一刻便成了具残留着余温的尸体,倒在了这座被血染红的寒桥上。

  光阴剑出了鞘,插在桥边,鲜血没有一丝沾染在剑身上,可能在那暗金色的剑光闪过的一瞬,血就从光滑的剑身上滑落了吧。

  霜雪落得更大了,无瑕的剑身映照着霜雪的光辉,尽显华丽高贵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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